周诗龄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但是还竭力维持着表情的镇定,使劲儿挣了一下,把手抽了出来。
很久之前,她通过不足为外人道的途径,被人介绍认识了面前这个男人。她从没见过他手下的喽啰,从没问过他是用什么方式摆平她交付的事情,甚至几乎没有看清过他的脸。很多时候,他们都不见面,只是通过电话和短信联系,为此,周诗龄还特地给他买过一部能发彩信的手机。
在以后的日子里,她托他做过不少黑活儿,却很少踏进这条幽暗的胡同,踏进这间脏兮兮的破屋子。一个付钱,一个办事,他们的关系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周诗龄从不问他为什么要从事这种行业,对方也从不问她为什么要花钱买消息。甚至,连他们的对话也被精简到,只剩下任务的交代和情况的汇报,这样而已。
周诗龄渐渐以为,既然她给了他足够多的钱,给他带来了足够好的生计,他就会无条件地服从自己。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会对她说出这样威胁的话,因为在她心中,他不过是一只拿钱办事的狗而已。
昨晚,在念北看到那朵向日葵、发现以照就是阿九之后,周诗龄当机立断地给这个男人打了一个电话,干脆利落地下达了杀掉萧以照的消息。她还满腹欢喜地觉得,不出几天的时间,念北的身边就再不会有那个讨厌鬼的出现,也许念北会有些萧索、有些失落,但那些情绪总会过去。既然七年前他就适应了阿九的离去,那么七年后,又有什么不可以?
可周诗龄没有想到,机关算尽,她等来的非但不是以照被解决的喜讯,而是以照安然逃脱、念北却被他们重伤的消息,和眼前这个男人翻脸不认人、冷面冷心的威胁。
脊背上有冷汗缓缓滑过,周诗龄把手插进身上开衫的口袋里,来掩饰手指一刻不停的颤抖。她并不担心真的被他砍掉手指,因为那也不过只是一句威胁而已。她真正害怕的,是面前这个已经不被她控制的男人,会把她所有的秘密都透露出去。
想到这一点,她忍不住在脑海中暗暗设想,怎么能保证让这个男人永远不开口……或许,再找一个这样的组织,就可以反过来让他永远闭嘴?可是该到哪里去找呢……
“周小姐,我奉劝你一句,这件事你还是收手吧。”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那男人闷闷地开口,“找我做掉沈念北的人,不但砸钱比你狠得多,而且势力也大得很。虽然不知道你的底细,可我知道,那个人你绝对惹不起。”
“那是什么人?”周诗龄下意识地问,而后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们要绝对为雇主保密,点她一句只是为了警醒,又怎么会轻易泄露那个人的来历?
果然,那男人撇嘴笑了笑:“我只能跟你说,那个人现在严密监视着我,如果你有什么轻举妄动,那边马上就会发现。我想,他们连沈念北都敢动手,应该不会在乎多干掉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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