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不禁暗自浮起一丝喜色,若是趁机能够将自己窒晕窒死,那可真是落得个一了百了。不过看他广袖重衣的装扮,似乎连清水盆子都没带入牢房,由是有些失望!若无清水以湿纸,凭几张又干又硬的黄纸,任你叠了十层八层,都捂不住口鼻透气。
事实与犯人所想却有极大偏差,审讯之人只给他看了几张纸,但与他而言竟不啻于晴天霹雳。少了四肢和一整个下颌,他还一边呜呜喊叫,一边扯动伤痛累累的身子,恨不得与面前之人同归于尽。
审讯之人看在眼里,感触不多,平淡道:“朱寓老兄!此际已是你唯一转机,你须平复心潮,理清思绪,接下来每一个字句,皆极可能影响决策者的选择及对整件事态的判定。”
听闻自己真实姓名被呼唤出口,语气间竟没有一丝掩饰试探的颤音,从容而镇定。刑犯朱寓即刻知晓于身份一层已然无法再做辩解,如今唯有两个抉择:一者固死抵抗,只是如此一来家中那位喜欢给丈夫戴绿帽的婆姨和一双儿女轻则性命伤损,重则生不如死。二者,自然是出卖组织与雇佣杀手的买家。
这二者间的选择,看似掌握在刺客朱寓手上,其实真正的局势,是神华侯府与他所在组织背后支撑力量之间的博弈,倘若踏上一艘坚固的大船,兴许能换来子女们的一线生机。一旦事实与判断出现些微偏差,他那一家子如同波涛中乘坐一片枯叶的亲人,就会被无情的卷入权利角力的漩涡中。
......
金雪城城南,千丈梨坊。
千丈梨是金雪城四大间坊之一,其余三坊是文理坊、槐安坊和神鲤坊。神鲤坊自不用说,坐落着一座神华侯府和一座城主府,其余达官显贵的府邸风头一时皆被盖过。余下三坊,能将府邸选址于其中之一,也都是非富即贵的豪门大户。
千丈梨与其余三坊光景相仿,街巷整洁净雅,商户店面稀少,吆喝走街的小贩更是绝迹。不过人流并不稀少,能够在这种上等人聚集居住之地走动甚至骑马游街的,大多非是一般身份,所以尽管人群中不乏纨绔小霸,却也彼此忌惮,不如在其他平民百姓扎堆的地界放得开。
其中一座府邸,匾额之上黑底朱字有“陈府”二字。笔者神意内敛,这两个字乍一看平平无奇,越是入神观摩,越是觉得笔画勾撇之间变化无穷,此人倾注法至少有三四十年的光景。
府内格局与寻常府邸迥然不同,楼阁亭台俱无,山池花园更是不见踪迹,府邸旷阔的空间全以高墙黑瓦覆盖,整座府邸以纵横交错的墙壁隔开,深入其中不是一间间狭窄窘迫的斗室,就是杂乱如的走道。
居中一间斗室较其余房间横宽多了一丈,然则此间竖起两架堆存文的高大木架,一架放红色外页的文,一架则是黄色外页,可供使用的空间于是大大缩减。
一张供以批阅文的案前,坐了一位长发雪白的“年轻人”,正翻动手里或厚如籍或只一页的文,不时以朱红细笔勾去、圈出抑或添加寥寥数字。他身后站着一位二八妙龄的女子,着罗裙,挽妇髻,似乎是此人妻妾,正在精心为丈夫打绾发丝。
门外有人抱着一叠散纸进入,此人正是审讯刺客朱寓的唐玉华,他双膝跪倒,恭敬道:“卑职参见都司大人!”
案前的“年轻人”正是掌控狼绮和狐锦两头巨.物的暗部统领陈玄江,有陈玄江在的地方,自然就是暗部总部,只是暗部隐晦隐秘,总部不设在神华侯府,倒是令人意外。陈玄江向来不喜欢一心
二用的分神行径,手下礼罢站起,他便将未曾阅览审核的文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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