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都给他用了,可依然无济于事。
那个时候,她束手无策地站在他身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的生命像是随时都要溜走,但她却抓不住、握不牢,没有丝毫办法。
她从来都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她恨自己医术不精,不能让他立马好起来。
这个人,他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她,可她,却连救他都救不了。
自责、悔恨、悲伤、焦虑……千万种极端的情绪在她心里蔓延,每一种都在折磨着她、撕扯着她,让她痛不欲生。
她便如此这般,被折磨了一整夜,直到次日清晨他退了烧,她这才安稳了些许。
晏清还是没醒,仍然昏迷着,顾梨也始终不曾离开半步。
午后,那个做过手术的兵卒都已经醒了,但他还是静静地躺在床上。
直到又一日过后,那个做过手术的兵卒都能下床轻微活动了,晏清才睁开了眼。
见他醒了,顾梨顿时又湿了眼眶,倏地扑到了他身上,避开伤口,紧紧地抱住了他。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她一边哭,一边在他耳边说道。
在他昏迷着的时候,有那么几次,她以为他再也不会醒来了。
晏清此刻的神情有些恍惚,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出几分迷茫之色。
被她紧紧抱着,他也抬起了手,轻轻地搭上了她的后背,第一次,将她抱入了怀中。
“你怎么那么傻?谁让你跳出来了?谁让你为我挡剑了?”顾梨如同控诉一般,让这些悲伤的话语,随着眼中汹涌的泪水,汹涌而出。
许是昏迷了太久刚刚醒来,晏清仍旧面色怔然。
为她挡剑,他竟然为她挡剑了。
挡在她身前的那一刻,利剑入体的那一刻,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什么都没想,仿佛那就是自己的本能一样。
他不知道如果她死了,他会如何。但他却知道,当长剑离体,他倒在她怀里的时候,他在发自内心的庆幸。
幸好他来了,幸好伤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