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蒋介石的硬攻战术,要求其正视南昌守军布置的深沟高垒坚实防御,并大肆渲染北伐军背临赣江之危。加仑与白崇禧意见一致,也一直从旁劝说。但蒋介石根本听不进去,他急图强攻,虽是求胜心切,但更主要是冀图振作嫡系第一军的声威,不使第四军、第七军专美于前,其中政治意味浓重,不可能轻易被人说服。
蒋介石还有些生气,他的机要科长兼私人秘书王亚夫走进来,给他桌前放上了厚厚一叠从前方和后方发给总司令部的文电。这些电报中有前方最新的军事进展、敌情变化,以及后方留守广州的一些文武官员的动态。王亚夫转身还未走出办公室,就听蒋总猛一拍桌子,破口大骂道:“娘希匹,刚把吴佩孚打垮,又冒出一个吴安平来。这姓吴的怎么总不安生?”
其实难怪他焦躁。
屈指算来,他离开广州已有两个多月,身居前线,使他对战场形势和敌我双方情况的了解也更清楚许多。虽然**军也打过败仗,但他仍清晰感觉到,在前线发生的一切,远比他原先所预料的更为顺利,就像一个曾经倾家『荡』产下过大注的赌徒,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一样,他对北伐的前途变得越来越坚定自信,并且已经不自觉开始以中国第一人的高度考虑问题。
蒋介石对冯玉祥绝对不怎么信任,但按最初预计,西北军如果由甘陕发动北伐,势必能催化北方的**形势,到时或打或拉,即便派系横生,最起码名义上国民『政府』将完成中国的统一,而他不但将以发动北伐的光辉形象载入历史,还将顺利成章登上民国共主之位,成为当之无愧的中国第一人。
解放军及吴安平的横空出世,对于北伐来说,自然是横生枝节,使蒋介石再难以把握北方局势的发展脉络。他的眼光绝对超过一般人,虽然党部转来的西峰通电中,暂时只有西北临时『政府』和新民党成立的公告,但政党、『政府』、武装三者联合意味着什么,他不用想就能隐约觉察到其中危险的讯息。『共产』党声势很大,但没有自己的『政府』和军队,其危险『性』或许还不如异军突起的吴安平。
蒋介石在军事上当然绝不是一个庸才,但过分精明的投机钻营心理和变幻多疑的『性』格,妨碍他成为一个能作出正确判断,并能以钢铁般的意志和决心去夺取全局胜利的伟大军事家。他虽然在保定陆军速成学校和日本东京士官学校专门学过军事,但从北伐就可以看出,他在军事上远不如在政治上那样得心应手,成绩显著。
他虽然没有到过专门研究政治的大学深造,但也并非无师自通,这一半得力于他自小受到曾国藩等人的思想熏陶,一半得力于他后来在上海证券交易所和帮会里的那一段复杂难忘的经历。时势造英雄,蒋介石最能适应时势,所以他平步青云最终成长为了民国大**的领袖人物。
翻来覆去看过西峰通电几遍,蒋介石已将吴安平列为北方大敌,仅只在奉系张作霖以下。至于其他如阎锡山、冯玉祥、张宗昌、褚玉璞、吴佩孚,不是实力已散,就是虽有实力,却没有破局的勇气,与张作霖、吴安平相比,对付他们要容易的多。
南方群雄中,粤系李济深、潘振山、陈真如,新桂系李宗仁、白崇禧、黄绍雄,湘中谭延闽、程潜、唐生智,虽也都是刺手货,实力一直在膨胀,但他并不担心无法对付。就像他对智囊姜忠贤说的:“对他们这些人,我现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且装阿木林。可要是谁不够朋友,想暗地对老子砍条斧,娘希匹,老子就不信他比『共产』党还难治”
不过现在,对蒋介石来说,比『共产』党难治的除了张作霖,又增加一个吴安平。而且,从某种角度看,吴安平甚至比张作霖还要难缠,因为他『政府』、政党、军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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