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不敢多说一个字,立马坐下来,随便翻开一页,开始朗读:
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读完了,询问地看着他,还要读吗?
“我有说让你停了吗?”
哎!算我不识相吧。
现在的他,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应付了。
我立马低下头去继续,“葛覃,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再不敢抬头多看他一眼,就这样一直读一直读,直到把整本《诗经》读完了一半,嗓子读哑了,实在口渴想喝水,我这才停下来,抬头,却发现他居然已经躺在塌上睡着了,鼻息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顿时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我这么辛苦为他读书,他却在我读书声中睡着了,难道我的声音很像催眠曲吗?
看着他安详的睡颜,纯真得就像婴儿般,比起刚才戾气而睿智的样子可爱多了。我脸上不自觉地带上微笑,仔细端详起这张脸来。
其实重逢后都没敢好好地看他,既担心被他认出来,又惧怕他冷漠嘲弄的眼神。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好好看看了。他还是那么英俊潇洒,却又多了分成熟冷静,连胡子也长得明显多了。
我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想抚摸他的脸,却又担心吵醒了他,刚碰到他的脸,又吓得立马缩了回来。
算了,我蓦然站起身来,想把书放回原处,然后去帮他煎药。
走到书桌旁,放下书,转身想走,却无意间看到书桌里面的地面上丢了好些废纸,胡乱揉成一团团的,堆在角落了,看得出是因为心情糟透了写的。
一时好奇,他因为什么事儿烦心,我转身走进去,随意拿起一张,展开,呆住。
上面只有几个潦草而凌乱的字,话语却那么熟悉,熟悉得我看到它就会心痛,那是我曾经写给他的纸条。
那并未干透的字迹,应该是今天去找我之前写的。
木然丢下手里的这一张,再去打开另一张,无论打开多少张,上面的话语不变:薰衣草的薰,齐天大圣的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