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也稍稍自在了一些。
两个人渐渐与迎接的下人拉开了距离。
一离了众人的视线,宇文凌晔就开始反握住了叶娉婷的手。
她的手心暖暖的,正在神情专注的打量着眼前的景物:“凌晔,你知道吗,我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年呢。”
从特别小的时候,就开始在这里了,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就一直走,一直在这儿闹,如今看着这些旧景,甚至还觉得此刻是七年前,仿佛从前痴傻的那七年,并没有存在过。
可是,一切又如此真切的告诉她,她曾经傻了七年。
心里蓦然就添了几分悲凉。
宇文凌晔听她话语里都带了愁绪,深邃的眸眼里也添了几分柔情:“傻瓜……”
难怪她想着要回来,听到他说可以回来的时候,一双清濯的眸眼都弯成了一道月牙儿。
叶娉婷听着宇文凌晔的话,知道又在骂她了,在笑她傻,可这一声骂,却听得她心里头暖阳阳的。
下意识便驳道:“傻子夫君,你才傻呢。”
她如今和他不一样了,他还要人前装傻,而她不用了,所以只要远远的还有人跟着,她就可以随意的叫他傻子夫君。
宇文凌晔看叶娉婷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从愁绪万千忽然变成了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霎时无言,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里变得幽深许多,像是在告诉她,不要挑衅他。
叶娉婷看他神色变了,又想起了他寻常将她扑倒,硬是要她改口的事情。
不由得眸子里添了一抹坏笑,直看了后头紧跟着伺候的丫鬟小厮们一眼:“傻子夫君……”又再喊了一句。
话音软糯,带了几分娇气。
宇文凌晔只得看着她笑,一脸痴傻的样子:“娉婷,你再喊一声试试……”
“傻子……夫君……”
言罢未免热火上身,叶娉婷依旧略微提起了身上的长裙摆,径直走快了两步。
一条蜿蜒的小道,两旁种着漂亮的扶柳,一到季节就会柳絮纷飞,像是夏日里的雪花,美得令人驻足。
叶娉婷穿过这样的小道里,宇文凌晔只得跟随着她的步伐走,看着她又有心情与他玩闹了起来,知道她从方才那样的愁绪中出来了,终于才扬起了嘴角噙了一抹笑。
“娘子,等等我。”他亦提步紧追。
直到将身后那些碍事的下人甩掉。
不知方才叶娉婷口中所说的揽竹居,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她的闺阁?
眼眸中掠过一抹带着笑意的探究,已经紧随着追上了叶娉婷,此时后头的人,已经落下好大一段路了。
“娉婷。”宇文凌晔终于恢复了狼的本性。
……
一座小院,两层的阁楼,隐藏在茂密的竹林之中,只有一条幽径通进去,叶娉婷回到了自己的故居,又是久久站着怔神,竹篱笆,一棵大树,环抱在庭院之中……
阁楼上的雕花木窗,无意间添了几分女儿家的秀气……
“娘……”怔怔的出声。
原本这是兰氏与她同住的地方,兰氏逝了后,便成了她一个人的住居,痴傻那七年的记忆,又回来了。
宇文凌晔原本在她身后跟着她,一进来,亦是被这样精致的小楼勾了心魄,一不留意踏上前,与叶娉婷并肩站到了一起,微侧眸,才发现她眼中忽然又有了泪水。
宇文凌晔一滞,好端端的,又是怎么了……
方才不才与他闹得好好的么?
“娉婷?”宇文凌晔轻出声,询问:“这又是怎么了?”
叶娉婷凝神半响,望了望,忽然扑进了宇文凌晔的怀里:“凌晔……没事,我就是回来了,想哭而已。”
一边哭,一边带着难过的笑,有些感慨,又有些气恼,在他的怀中侧过脸,指着院中一颗大树对宇文凌晔道:“这棵树,就是我出嫁前不小心爬上去栽下来的那一棵。”
宇文凌晔顺着她的手一看,苍劲虬曲的大树,树干那么粗,仿佛还可以看见她从上面跌下来,砸了一后脑勺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