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成为战场的城外空地,看的最清楚的地方。如果自己没有那块墨子令,只怕现在就是如何的翘首远眺,也不会看到他现在的这番风采吧。
“你们可以知道,这场仗要打多久吗?”
裴秋池转头看了一下那位墨子,这次是问他的。他站在自己的身边,稍微向下的位置,身形也是十分挺拔的,但并不魁梧健硕,站在那里不出声的时候,有一股萧然之气,和着慢慢将要降临的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却让裴秋池感觉,那真正属于他的时间,就是这夜晚无疑。
“最快十天,慢……则一月。”
这场仗并不如何的力量悬殊,但却是很容易分出胜负的,并不像是那些经年累月要耗尽士兵的血和百姓的财,才能够有结果的。可以说:成王败寇,仅一战便可知了。
“嗯。那你知道江湖吗?”
裴秋池这次问完,将手里的酒壶递了过去,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觉寂寞的酒味更加苦涩,而她身边却偏偏只有这么一个少言寡欲的木纳下属而已。
那个墨子看着那只白瓷粉彩的酒壶,还有那少女纤细的犹如嫩葱尖一样的指头,这次是狠狠的犹豫了一下,迟迟未动。
就在裴秋池举的手臂有些酸了,而且认为他不想喝,又或许是什么门规和上下级的关系让他不能喝的时候,一只大手握住了那只酒壶。
裴秋池松开了手,眼神又落在了城外的那片火把光亮上,其实那片暮色中唯一的亮点,只有那一个墨袍战甲的男人。里着也看。
但随即眼角的余光,裴秋池看到那个墨子伸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解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年轻,却分外英俊的脸来。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裴秋池知道自己越矩了,所有墨子都是没有名字的,甚至连编号都是按照各自行动的地点和任务的内容随机而定的,而且每次任务不同,代号都不同。所以,所有的墨子今天是一个代号,明天你再找那个号码的人来,或许就是另一个人了。你现在这一刻看到的,和下一刻的永远不会是同一个人,也可能上一刻在你身边的这个人,是你今生看过他的唯一一次。
“夜!”低沉的嗓音说出自己的名字,又或是此时他在风情楼还算固定的代号之后,仰头那那只酒壶凑到嘴边,再没有一丝的犹豫,也没有想刚刚这只酒壶的壶嘴是裴秋池刚刚喝过的,那辛辣的桂花酿就顺着他的喉咙滑进了肚子。
然后,那只大手用手背抹了一下唇,又将酒壶递了回去。而那壶酒从裴秋池递出去的那一刻开始,就在两人之间不停的轮换着,直到最后酒壶空了,裴秋池将那只酒壶在手里摇晃着,小脸上本来憔悴的苍白也被微醺的红晕覆盖,终于露出了一个不知道是酒醉,还是心宽的微笑来。
“我想我真是累了,也醉了。我睡着之前,给你下达一个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