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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最终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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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使封国的礼部侍郎传回了消息。

    彼時永岚帝正在御书房与左右二相连同刑部兵部重要官员商议兵力部署之事。

    “呈上来?”永岚帝有些紧张。

    曹公公从使者手中接过信笺,递给永岚帝。他急忙展开一看,却不知是喜是忧。

    “皇上,封国王上怎么说?”左相忍不住问道。

    永岚帝捏紧了信笺,“要朕在半个月内将封国六皇子安全送回封国。如此,他们才会退兵。”

    “封国六皇子?此人是谁?”左相问道。

    “此人名气不大,但能让封国王上这般大动干戈,可见此人身份特别,或者是手中握有什么。”右相道。他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可张贴消息,寻找此人。若我朝交出了六皇子,封国便再无理由,那時候他若再蛮横发动战争,那便是‘失道寡助’了。”

    永岚帝从书案后站起身,沉声道:“就按右相说的做?”

    。……

    两日后,九尾城,金顶之崖。

    任流萤一手支颚,一手把玩着一张纸,黑琉璃般的眸子晶亮亮的,看起来心情不错。

    紫霄站在门口,见她也没关门,有些迟疑地踏了进来。

    “紫霄,永岚帝要找封国六皇子。你说,我们该怎么做?”任流萤抬头看向他,笑眯眯地问道。

    紫霄怔了怔,“你怎么看?”

    任流萤随手抛掉手中的纸,朝椅背一靠,缓缓道:“抓住封辰霄的目的便是要得到封城。不知道,是封国王上愿意给呢?还是永岚帝愿意夺取之再送给我呢?”

    紫霄思索了片刻,却不得其解。

    任流萤轻轻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方道:“散步消息,封国六皇子出现于封城。”

    紫霄不解,“这是为何?”

    任流萤笑了笑,三分狡黠七分算计,“紫霄不必疑惑,到時候你便知道了。”

    紫霄便也没再多问,应声而去了。

    任流萤重又坐回椅子上,眯眼看向门外,一手把玩起挂在腰间的那块白玉佩来。

    如任流萤所言,很快的,封国六皇子出现于封城的消息传至各地,更传到皇宫之中。

    封国王上只说不信,只说此乃沧浪为了推卸责任而制造出来的混淆视听的谣言。

    而沧浪国永岚帝则直接下令,派人去往封城查探。

    与此同時,金顶之崖,关押封辰霄的院落也一扫往日的宁静,封辰霄看着紧闭的房门被打开,门口的红衣宫人也做了个请的姿势——

    “皇子殿下,请。”

    封辰霄目光一凛,“什么意思?”

    他的功力被制,这房间的门窗也是用一根根铁条封住。所以,这一段時间他一直被关在这里,无人打扰,更无人探望。

    但今天这是……

    “宫主说了,今日殿下不必呆在这里了。外边准备了马车,殿下请随我出去,上了马车再说。”宫人鲜有耐心地说道。

    封辰霄仍是站在原地不动,“你家宫主呢?让她来与我说。”

    宫人正欲回答,一个身影便瞬间而至,正是任流萤。

    “殿下,不想出去这里么?”任流萤微笑着问道。

    封辰霄这才从房间中走出去,来到任流萤面前,“你又在计划什么?”

    任流萤掩嘴一笑,斜眼瞅着他,“不是都给殿下说过的嘛,我要用殿下,去换封城呐。”

    封辰霄眸光一寒,“你说什么?”

    任流萤眨了眨眼,随即又笑了,双眼弯起如同月牙,“殿下不知,封国王上为了你,打出‘救我皇子’的旗号,已派大军踏过东北边境了。”

    闻言,封辰霄大震,棕眸中更是闪过惊诧之色。

    任流萤双手环胸,“走吧,我送你回去封国。”

    “你得到封城了?”封辰霄压下满心震惊,沉声问道。

    任流萤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边走边道:“无论如何,我想要的,总会得到。”

    她说的很平淡平静,可一字一句间,透出的,却是明显的强硬与霸气。

    封辰霄略一迟疑,踏步跟了上去。

    由西南至东北,乃是千里之遥。但这并没有给任流萤带来丝毫的焦急焦虑。马车一路向北,他们没有走惯常要走的道路,而是选择了一些人烟稀少的小道。

    虽人烟稀少,但路途景色各异,又正值六月,各种植物生长得正好,这一行倒犹如出去远行游玩一般。

    封辰霄只觉一路昏昏沉沉,总觉得没有睡醒似的。偶尔清醒時,也只是在马车停顿,稍作休息時。

    这一日,临近黄昏,一行人来到一条小溪旁,准备休息一夜再赶路。

    封辰霄掀开车帘,看了看另一辆马车——从离开金顶之崖,他便发现,除了自己与任流萤同坐一辆马车外,后面还跟着一辆,只是不知里面坐着谁。

    “后面的马车里是谁?”他终是问出了口。

    任流萤递给他水袋,淡淡道:“等到了目的地,你就知道了。”

    “目的地?”封辰霄接过水袋,却没有喝,“封城么?流萤儿,你要知道,封城是封国的地界,若你进去,只怕不会像现在这么无拘无束。”

    任流萤微微一笑,抬手按住他的胳膊,“我手上有你呀,只要有你,还怕什么呢?”

    这话说的颇为暧昧,可封辰霄知道其中夹杂的尖锐的含义。

    他冷笑一声,挪开了任流萤的手。

    任流萤也不甚在意,对他笑了笑,便跳出了马车。她径直来到另一辆马车旁,随行的宫人忙掀开车帘。

    她也没上车,只看了看车内,皱眉问道:“他还没醒?”

    宫人摇了摇头,“自那日醒来与宫主交谈之后,他便再没醒过。”

    任流萤抿了抿唇,眼中浮现几分焦虑之色。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示意宫人放下车帘,复又转身回到了她与封辰霄所坐的马车上。

    如此,一路上倒也顺利,一行人不徐不慢,于七月初時,终是到了东北之地。

    这里与其他地方不同,甚是宽广平坦,一眼望不到尽头。一派苍莽之色,只让人觉得,这儿是天然的战斗之地。

    “过了沿河,再走半天的路程,便可进入封城了。”任流萤掀开窗帘,眯眼看向车外。

    封辰霄揉揉眉心,声音疲倦且略带沙哑,“我很奇怪,为什么这一路会如此平静顺利。任流萤,你究竟在计划着什么?”

    任流萤神秘地一笑,“不用着急,很快你便知道了。”

    又或许,很快,自己所追求的一切,也就可以尽握掌中了吧……

    七月流萤,晚风吹不散那漾在空气中的硝烟的味道。远处,似乎还能听到兵士训练時的喊杀声,还有一阵阵马嘶,幽幽传来。可再一恍神,便只听到呼呼的风声了。

    彼時,沧浪未能在半月之内交出封国六皇子,封国王上怒不可遏,下令杀死沧浪使者,大将挥兵南下,铁蹄踏破东北边界?

    一场大战,再次拉开了帷幕?

    城下陡然一声震天金鼓,腾龙战帜翻卷过云天,剽悍的黑马踏上前阵,战死的将士在宫城脚下发出了凄惨的哀号,长长的风从天方尽头吹过,带着血的味道。火的影子中明灭不定,忽而飘摇、忽而尖利。

    沧浪国破釜沉舟,永岚帝倾全国之力抗击封国大军。两军激战于沿河,直至逼近封城。

    这一战,证实了那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悲壮。

    沧浪虽将封国大军逼至封城,却也重重受创,若是再有一次这样的激战,只怕……

    战争暂停的间隔,偶尔传来战士呻吟的声音,布满血污的脸上,犹带着几分茫然无措。

    沧浪大将看着地图,摇头叹息。

    朝中将门出身之人,付远涯杳无踪迹,凌寒羽被俘,至今不知生死。而他,凌寒澈,作为凌寒羽的弟弟,只得替代兄长,领兵出征。

    凌寒澈年纪尚轻,但也算是有勇有谋。加之两名副将忠心不二,这场仗打得倒也不那么狼狈。

    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将军,营外有人求见。”兵士的声音忽而从帐外响起。

    凌寒澈一怔,略一沉吟,“让他进来。”

    须臾之后,一个身材纤细的人步入营中,恭敬地施了一礼后,双手呈上一纸信笺,“我家主子着属下将此信亲手交予凌将军,望将军亲启。”

    凌寒澈眯了眯眼,朝一旁的兵士施了个眼色。

    兵士会意,接过信笺,再又递给了他。

    凌寒澈手腕一抖,展开信笺一看,脸色大变?

    “你家主子是谁??”他腾地站起身,声音阴沉。

    来人微微一笑,“将军只需给我家主子一个方便,此战必胜。至于我家主子是谁,待得胜利之時,将军便知。”

    凌寒澈用内力震碎了信笺,冷笑,“我凭什么信你??”

    来人眼珠一转,面上笑意更深,“若是凭借此物,将军会否相信呢?”

    说着,他又从袖中取出一物,看见此物,凌寒澈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他几个跨步来到来人面前,伸手躲过了那间物事。

    那是一块令牌,只要是朝中之人,都认识。因为持有此令牌者,皆可随意进出皇宫。而令牌上,雕刻的,乃是一个“萧”字。

    “这是雍王爷贴身的东西。”来人微笑着解释,“就凭这个东西,将军信是不信?”

    凌寒澈捏紧了令牌,“让我见到了雍王再说?”

    “好。”来人竟爽快地答应了。

    ……

    如此,两日过后,沧浪军兵临封城城下,城墙脚下严阵的兵甲,跃动的火光掠过战士的刀刃。金鼓隆隆,雷鸣惊蛰,马蹄踏破苍茫沉泽。

    城楼之上站满兵士,手中弓箭拉满,箭在弦上轻颤,杀气直迫眉睫。

    黑木城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两军对峙,蓄势待发?

    城门上,沧浪大将缓缓抬起了手,就要挥下——

    “将军,且慢?且慢?”慌张的呼喊惊破了这方欲要迸出的杀气。

    沧浪大将皱眉转头,怒喝:“两军即将交战?你鬼哭狼嚎什么?”

    将领嗵得一声跪在地上,双肩微颤,“将军,六皇子他——回来了?”

    刹那间,情势急转?

    便见那原本护在阶梯两旁的兵士纷纷后退,让出道来。一身蓝色长衫的男人缓步踏上台阶,不徐不慢地往城楼而上。

    男人的身后,跟着一名女子,鲜红如血的衣衫,外套红色纱衣,头上戴着同色的纱幔斗笠。

    直到男人走上城楼高处,俯瞰众人,眉目之间凌厉高贵之气隐现。

    沧浪大将愣了愣神,忙屈膝跪下,“臣,拜见皇子殿下。”

    一時间,城下众将领兵士纷纷跪伏于地,男人眸光一扫而过,最终将目光移向城门外凌寒澈的身上。

    他嘲讽一笑,低声道:“任流萤,这下,你算是满意了。”

    女子抬起手,摘掉了头上的纱幔斗笠,高处,高处,她一身红衣刺眼,如血般绽放在她原本纯净的双目中。

    “皇子殿下,我,只要封城。”她的声音散在风里,清晰而明澈。

    封辰霄哈哈大笑,那笑声透出嘲讽与冷厉,似直入云霄。

    笑声渐渐消逝,然后,他微微扬起下巴,缓缓抬起手,“众将领听命。”

    手轻轻放下,“退兵——”

    “殿下?”大将震惊非常,惊呼出声。

    封辰霄目光淡漠,无波无澜,淡淡道:“我说了,退兵。”

    大将知道再无回旋的余地,只得站起身,竟真的依言领兵走下城楼。

    城门缓缓合上,剑拔弩张的杀气,竟倏然消散。

    在这一刻,凌寒澈方明白过来。原来,这封城真正的主人,不是封国王上,而是——封国六皇子,封辰霄。

    “原来,封国王上真正在意的,并不是殿下您,而是您掌控的——封城。”任流萤上前一步,与封辰霄并肩而立。

    封辰霄恍然而笑,“是啊,自始至终,我在他的眼里,都不会若亲生骨肉一般疼惜。”

    “你便是你,何必要别人疼惜。”任流萤双手环胸,看那浩浩荡荡的军队肃整而立,“如何?用封城换你一条命,可还值得?”

    封辰霄脸色蓦地铁青,转过脸怒瞪她,“三年之后,若你不给我压制功力的解药,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任流萤迎上他愤怒的视线,眸光流转,嘴角含笑,“殿下,您还是封城的主人,只不过将这一席之地与我灵幽宫一同分享罢了,用得着这么心疼吗?”

    “你够了?究竟谁得利最多,你心里最清楚?”封辰霄咬牙切齿,随即转过脸,再不愿多言。

    任流萤垂眼一笑,长长的睫毛下,一丝暗光一闪而过。

    谁得利最多呢?其实,算来算去,也不会是她任流萤吧。

    彼時正值七月中旬,沧浪军队逼至封城,封国军队不战而退。沧浪军也无力再有大战,也趁此收兵。

    争来夺去,那条属于封国与沧浪的边界,竟始终没有发生太大变化。

    至此,封城主人归来,封国王上无奈至极,想要夺取封城,奈何封城之中,兵将城民皆以封辰霄为主,终是无可奈何,只得做长远打算。

    但其实,这封城的主人,已不只是封辰霄。

    那厢里,任流萤再次登上封城城楼,极目远眺,天地相接,苍莽景色,尽入眼中。

    风,静静从耳边滑过,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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