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婉清不是孽缘了结,为何又被鬼差抓了去?”姚广大人早从小莴苣的脸上看出了端倪。厅内,只剩下他,凛霆钧与莲悠悠。
莲悠悠一边嗑瓜子,一边说:“婉清呐……噗,虽然是给自己族人报仇,噗,但方法,噗,用得是邪魔外道,她于蛊王订下血契,等同于自甘堕落入了魔道。而且,马冠群造下的孽,噗,不是他儿子马昀造下的孽。他儿子至多一个纨绔,罪不至死,故而婉清虽然了结李家村的冤孽,却又生出了马昀这一冤孽,再加上马昀的娘因为刺激过度,也挂了,所以黄月娥的孽障也便缠在了婉清的身上,婉清这下去,还是得再审,噗……”
姚广大人了然点头,双手插在了袍袖里缩起身体愁眉不展:“那刚才胖佛给她念经超度可有用?”
“有用个屁!噗。”莲悠悠吐掉了瓜子壳,“超度是为让人放下心结,又不能除她身上孽障,若能除,谁都可以花钱除了。在那个世界,哼,才真正叫作,有钱无用。倒是端木卿尘在阳间的宣判,对她有些作用,阳间的判罚,减轻了她身上的罪孽,冥域判官也会酌情轻判的。”莲悠悠站起身,拍拍手。
一孽灭,一孽又生,复仇一时爽,一直复仇,未必会一时爽。这人世间的错错对对,又岂是能一时看得明的?有时冤屈,能存千年。只因时代不同,三观,也不同。
“所以,公子虹是蛊王。”凛霆钧侧脸看立于院中赏月的莲悠悠。
莲悠悠抿唇扬笑,蛊王都出山了,这乾朝的安稳日子,只怕是不多了。
西郊树林阴暗,万虫噤声,犹如不敢在它们的王之前聒噪。
公子虹又躺在一个深坑之中,身上无一处不骨折,被那个女人重伤,又从九门直接扔到了西山,哪能完好?
他的身体开始扭动,静谧的林中是他骨骼重建之声,他的胸脯在森柏的月光中大大起伏,他望着黑夜中的苍白银盘,嘴角慢慢扬起了勾人的笑。
他和她的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