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发抖的夏书音,倒是没有说会把她怎么样,而是道:“那柳深呢。”
夏书音睁眼,心脏似乎骤停了,她不曾想他会问到柳深。
见她不说话,陆启林又再问了一遍:“那柳深的精神失常,跟你是否有关。”
夏书音眼下更慌张,手抖的更厉害,她强装镇定,却完全装不出。
他已经许久没有问过柳深了,她也是知道柳深曾经对他的妻子做过什么,惹他厌烦了,这才敢对柳深出手。
毕竟夏书音在柳深底下做事的时候不少整过夏书音,虽说夏书音父亲曾有恩于陆启林,可也仅仅是有恩于他,她并没有什么把握陆启林对她的态度是什么样的,她也深知自己比不上跟了陆启林那么久的柳深,所以骨子里的谨小慎微让她也不敢把自己在公司里受欺负的事说出去。
直到她得知柳深得罪了那位曾经的陆夫人,又看她被陆启林直接丢在了医院不管不问,这才有胆子作出那样的事。
却不想他早就察觉。
也是,他迟早会察觉,可是她以为她自己不会怕,但被他眼神一寸一寸审视着的时候,说不怕其实也是自欺欺人。
她低下头,随机才轻轻的点头:“柳深欺压我很久了,我气不过。”
说罢,见陆启林没反应,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陆启林,陆启林确实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夏书音心里的某种猜测更加确定了一分。
她说:“陆总,您本人其实也在愁这桩婚礼吧,您并不喜欢楼小姐,而因为家世原因必须要跟她结婚,您也不喜欢柳深,柳深知道您太多事情,心里也有太多诡计,安个定时炸弹在身边您也很苦恼,可是您并没有正当的理由可以将您身边的女人好好地化解,一个是家世原因,另一个是跟了您很久了,道义也让您无法狠心将她撇下,所以我这不是帮您解决了两个麻烦么?”
夏书音突然转折,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见陆启林不为所动,便伸出手逐渐去抚着陆启林的领带,她很少主动出击,从一开始她不论是在公司,还是在陆启林身边都是人畜无害的模样,她对陆启林也说不上有多喜欢,只不过面貌上乘且多金的男人谁不喜欢呢。
陆启林脸色猛然一沉,冷冷的把控住夏书音的手,将她的手猛的一甩开,夏书音还没反应过来之时,陆启林便站起了身,俯视着她道:“现在柳深在哪里。”
夏书音不说话。
陆启林揉了揉眉,她不说他也能查,不过只是时间问题,不过从前那个单纯无比的夏书音究竟是去哪了呢?
还是说,她从一而终就是这般模样,只是他从未看透她罢了?
……
陆启林看着眼前人,疯癫无常,再看着这附近的环境,一个破旧的小医院,稀稀拉拉的散着一些医务人员,一个护士正要过来给柳深打镇定剂,却被柳深一巴掌甩过去,陆启林两三步走向前制住她,这才算让她不得动弹。
陆启林转动了两下表,看了眼时间,吩咐于付道:“联系市第一医院,马上安排转院,再联系她的父母。”
于付道:“她父母现在在其他城市。”
“接到滨城来。”
于付说:“是。”
陆启林沉默了许久,也不知为何,也不知在何时,身边的人都变得陌生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夏书音会对柳深出手这么严重,自从那日把柳深从江至海手里接回来,他是丢到了医院不错,也不曾想过会被如此陷害。
“转院之后,我给你批假,你来照顾她。”陆启林看向于付,说。
他看得出于付喜欢柳深,或许柳深这般谁都不认识的模样对于于付倒是一种别样的‘好事’,虽说他心中也有些愧疚,不过把愧疚压下,转而成为解决事情的方式,是他一贯的处事风格。
于付没有多做矫情的推搡,而是道:“是。”
陆启林出了医院,滨城的外边也下了不大不小的雨,他就像不经意一般问起一般道:“她……现在还在北城?”
许是突然被问起这个问题,于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我不知道,应该在吧。”
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他站在路边,也似乎也没有上车的想法,可是于付跟着他实在是几年了,还是很容易看出陆启林的心思的,于是对陆启林道:“我帮您查查她现在在哪。”
“不必了。”陆启林冷漠的打断了于付,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
他率先坐进了后座,于付也立马往副驾驶坐好了,司机便发动了车子,陆启林没有让司机马上回去,而是让他在这个城市中多绕几个圈。
“应该还是在北城。”于付从后视镜中飞快的瞟了陆启林,道:“毕竟您不是跟齐先生打好招呼了吗,想必齐先生会好好照顾她的,而且江小姐也那么大人了,我认为不必担心。”
陆启林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眼眸瞟向外边,也不知在想什么。
于付说:“您……”
陆启林未抬眼,却打断了他道:“我睡一会儿,没睁眼前,一直环绕,不用叫醒我。”
于付看着陆启林满是心事的模样,也能理解他这般举动,只要回家,或者是回公司,面对的必然是一大堆琐事和一堆不愿面对的人,陆启林顶了太多的压力,难得有这么一个休憩的时间,他自然不会放过。
陆启林这一小憩,一下子到了天黑。
他睁眼时,车子已经停到了陆宅外许久,不过于付正如他所说,没有喊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