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白痴,双方的身份地位相差就像是繁星与稻田里的泥鳅,所以他必须注意自己的礼仪,必须恭敬。
因为她不是婢女,她是大唐四公主李渔。
李渔静静看着少年的侧脸,那张青稚面容看上去十分普通寻常,除了偶尔笑时绽开的小酒窝和那几点火光下并不难看的雀斑外,找不出来任何特殊的地方。
然而就是这样一名普通的少年军卒,在战斗中的表现,让她不止一次联想到草原上那头冷漠跃过灌木的猛虎,不知为何,刚刚经历一场惊险的刺杀余悸未消的她,只要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宁缺,便觉得心情变得放松平静了很多。
或许是因为少年如猛虎守在自己身旁。
可问题在于她并不喜欢这个少年。从渭城划拳驭侍再至一路所见,无论伪装成婢女,而是现在回复公主身份,她都极为不喜这个边城军卒的做派。
更令她感到不悦的是,她总觉得宁缺对自己的恭敬只是表明功夫,看不到任何诚意,甚至总觉得他应该会在某些阴暗角落里暗自嘲笑自己――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永远是很可怕的武器,无论是乡村里的农妇还是深宫里的怨妇。
大唐帝国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只要认为某个底层军卒在嘲笑自己,她都应该愤怒,然而现在这位公主殿下的感受是,和对方坐在一起,坐在火堆旁,便会感受到放松的安全感,感受到被保护着的感觉。
她喜欢这种感觉,却不喜欢这种感觉是因为宁缺而出现的。所以反而有些莫名其妙的羞恼,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的侧脸,说话的语调刻意变得冷淡很多。
“刚才敌袭时,看你动作似乎是想去马车里救本宫?”
本宫是什么宫?大明宫?离下宫?反正那时候真正的本宫并不在马车中,现在本宫说你当时想要救本宫,自是讽刺你心中只想着立功。
“其实……从在渭城的时候我就知道殿下是殿下了。”
宁缺看着她认真解释道,殿下是殿下,那车里的本宫自然就不是公主,在诱敌方面或许会有些用处的小手段,其实在真正聪明人的眼中只能是些低级障眼法。
李渔微微皱眉,她没有追问宁缺何时以及为何能够看穿自己的身份,大概还是先前的战斗以及随后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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